最近,官方部署严打「换钱党」。
联想到5月份,货币管理机构强调了一条旧规:「境内禁止外币流通,不得以外币计价结算。」
可以想像,现在的外汇市场,一定阴云密布。
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「换钱党」,特意查了一下,才知就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外汇黄牛。
因为我们的外汇价格是受控的,境内在岸市场和境外离岸市场有价差。一般来说,在岸对美元是低估的,对人民币是高估的,离岸正好相反,因此产生了套利空间,外汇黑市因此形成。
我曾经写过一位国军少将后人的家传,这位少将受我党指派,1949年赴台湾潜伏。后来被抓、释放后,一直给在大陆的女儿捎美元回来,每次写信都提醒,到黑市上换成人民币,可以多换些。
自加入WTO以来,人民币快速升值,套利空间消失,外汇也敞开供应,至少已经有20来年没有听说过外汇黄牛了。
但是,现在,每人每年只能换5万美元了,隔岸的利差也出现了,有人讲了个最极端的案例:
这个案例的背景是,卢布兑美元从2010年的30.7,一路贬值到2024年最高200多,却对人民币升值,因此产生了巨大的套利机会。加上有人想将人民币换成美元,突破5万美元限制,于是外汇黄牛在相隔20年之后重出江湖——相当于在官方垄断之外投机倒把。
从打击方向看,目前的黄牛主要有偷越边境赴澳门——估计是通过赌场洗出去;相关口岸地区商铺。
但管得住黄牛,不一定管得住国民的脚。从去年开始,出现了一个新词「存款特种兵」。由于美元存款年利率曾高达5.5%,我国香港甚至出现7%以上,国内有些银行也有5%的利率。反观境内人民币存款,普遍只有2.5%,如果经济需要还有可能降到0。因此,很多人跑到香港开户,将人民币存款转换为美元存款。
我看了一下,恒丰银行杭州分行现在的一年期美元存款利率也有4.9%。
实际上,从货币管理方的通告看,除了换汇,有人可能出于对人民币值的怀疑,干脆使用美元作为计价依据和结算货币。
这个问题在民间的讨论已非一日。前段时间我就写过一篇文章《你的房价跌回哪一年了?高盛说还要跌40%!》,说按人民币计价,很多人的房产价值缩水了30%;但如果加上汇率贬值,即以美元计价,缩水幅度可能高达45%。
如果只是极少数人这么看问题,于大局并无大碍;但如果有太多人发现了这个秘密,那对货币确实是有冲击的。
按理说,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。虽然外商直接投资自1998年该指标有季度统计以来首次出现负值,去年三季度净流入为-118亿美元,今年一季度同比下降28.6%,其中三月份下降幅度扩大到38.2%。
但是,今天公布的上半年GDP同比增长仍然高达5%,且出口表现超预期,增长6.9%,贸易顺差扩大12%。
那为什么大家还是没信心呢?百思不得其解。
甚至有人提出,趁着央妈护盘,汇率尚在高位,锁定、套现、离场!
怪不得知名经济学者、浙江大学教授赵伟三年前就强调:疫后面对恶化的国际环境,人民币汇率当成为国际投机者角力的一个焦点。汇率若有闪失,意味着一块关键骨牌的倒下,会引出系列棘手问题,因此稳汇率乃重中之重。
如今,这个压力已经到来了。
管理方的尴尬在于,如果境内银行提供美元高利率,那会鼓励更多人换汇;如果低利率,那就使更多人选择将存款转移至境外。
太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样子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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